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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杰的一天从早上 7 点开始。起床帮助脑梗妈妈上厕所、喝水、做康复锻炼。半小时后,下楼去市场买早餐,买便宜的蔬菜。早上,他会在附近散步锻炼身体。午饭后,他开始整理自己六年来收集的关于养老金欺诈的信息和正在进行的诉讼文本,偶尔还会接到一个被骗的老人孩子的电话,询问如何维护父母的权利。他时不时到法院、工商局等部门提交申诉材料,但他不允许自己离开家超过四个小时,因为他必须回来照顾妈妈上厕所,继续做康复。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一年多,他已经全职工作了六年多,为养老金欺诈辩护。
陈杰照顾妈妈(照片由白淼提供)。
“1、2、3、4......”陈杰抬手让坐轮椅的妈妈伸手拍下,两人一起数了数。这是康复锻炼的一部分,每天锻炼 5 次,每次半小时。74岁的妈妈胡小敏,皮肤苍白,皱纹斑斓,左半身几乎无法移动。有时候,她头脑也不清醒,只能偶尔说一两个字。现在,她身上最显眼的就是眼睛上方的两道浅蓝色的眉毛,细长到眼尾,像是褪色的青春印记。
眉毛是胡小敏的脑梗前纹。从 19 岁起,她就在四川省的几个城市担任小学教师,度过了半生。退休后,我搬到了成都,虽然过着节俭的生活,但我也知道可以和妻子一起享受生活,于是开始纹眉和选择低价旅行团,中国的港台,国外的新加坡和泰国。当时,陈杰和弟弟也在成都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并有了孩子。兄弟俩每周去看望父母,他们有多年的养老金和积蓄,经济独立,不需要孩子操心,一个小家庭看起来和睦幸福。
事故发生在 2016 年初,当时胡小敏因脑梗塞住院。起初,陈杰以为是老年人的常见病,所以没有多想,只是每周去医院两三天照顾妈妈,履行一个孩子的责任。出院后,妈妈能够自理,拄着拐杖颤抖着走路。但陈杰发现,妈妈经常抑郁,根本没有时间很开心。有一天,妈妈拿出一堆资料告诉他,他躲着家里五六年,投资理财,投资了大约780万元,基本上是他所有的积蓄,但他们都没有任何收入,连本金都拿不回来。
《小喜悦》剧照。
“我的第一反应是惊喜,甚至还有一点乐趣。”陈杰向本杂志的记者坦白了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妈妈有这么多积蓄,我还以为我会成为'富二代'。那时候的他还是成都一家红酒代理公司的业务员,公司是他叔叔开的,他工作了四五年,收入不高,被妈妈骗的钱大约相当于他工作八年的收入。
在知道妈妈的投资被骗后,陈杰的心脏“已经不工作了”。他一周大部分时间都在妈妈家度过,梳理几家公司的资料,咨询律师朋友,向工商局、派出所等部门投诉。他第一次了解到 60 岁以上的人是法律意义上的老年人。根据联合国标准,60岁以上的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10%,属于老龄化社会。中国在 1999 年进入老龄化社会。他还了解到,当老龄化社会到来时,说服老年人投资毕生积蓄,“优化”老年人的生活,成为社会上一种新的“职业”。
养老金诈骗是与此相关的专业术语,主要的诈骗有“投资养老金”、“住房养老金”、“养老银行”等。随着人口老龄化的增长,与养老金欺诈相关的案件和犯罪数量每年都在增加。根据中国社会科学院 2018 年发布的《中老年人互联网生活研究报告》,67.3% 的中老年人是电信网络欺诈的受害者。除了这些背景知识,陈杰发现,他的家庭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陷入了其中——不仅妈妈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去“投资”,而且爸爸退休后还买了很多保健品,但总金额比妈妈还少。结果,这个家庭不仅失去了金钱,还失去了家庭和平。
陈杰和他的妈妈(白淼摄)。
起初,陈杰以为通过合法手段,至少只需要两三个月左右,就能拿回至少一笔钱。但几个月过去了,他提交申诉材料的部门一直没有回应,派出所也没有立案,回复是证据不足。在焦急的等待中,这位母亲似乎变了一个人。“她对生活完全失去了兴趣,带她去玩,去购物,她什么都没兴趣。”陈杰说,这跟妈妈的印象完全不一样。过去,妈妈是家里“最有发言权”的角色,她管理财务,管理整个家庭,“像个靠山一样”,陈杰会跟妈妈讨论很多事情。生病后,这位母亲失去了一部分自理能力,也失去了一部分尊严。经常哭泣,脸上下垂,不参加家庭聚会。“没有脸。”胡小敏含糊地对本杂志的记者说道。
陈杰觉得,一切不幸的根源,就在于这些骗妈妈投资的公司。越是维权没有进展,妈妈越是郁闷,陈洁就越生气,“想报仇,满足妈妈的愿望,判个骗子”。2016 年年中,他辞去了葡萄酒推销员的工作,决定专注于捍卫父母的权利。当时,他并没有多想过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做这件事,但他绝对没想到会做六年,甚至更久。
平民
那些推销老年保健品和养老投资项目的推销员,是如何“征服”这个家庭的呢?陈杰说不出一个明确的起点。他说,他和父母的关系一直比较平淡。他的父亲是一名军人,1972 年,他从军队调到攀枝花支援建设,成为一名军事代表,并成为酒厂的主任。“他是一个专制的父亲。”陈杰回忆说,“我经常说的话是,'我是你的爸爸,我是对的。“小时候,因为成绩不好或不听话,陈杰就会被爸爸用皮鞭抽打。”他不记得父亲称赞了他什么,也不记得他和他一起度过了多少亲子时光,但他父亲的力量确实在他的生活中留下了印记。有一件事陈杰记得很清楚,当时酒厂离学校太远,十多公里的时候,厂买了一辆客货车,拉着酒厂员工的孩子上学。学生们都坐在后车厢,因为爸爸的缘故,陈杰被允许坐在驾驶室里。
《父母的爱》剧照。
虽然妈妈是学校老师,但陈杰和弟弟的成绩并不好,在班的中下半部分,他只上了职高。不过,因为家里有很多亲戚,所以不用担心工作。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造纸厂做文员,由家人介绍。一个月收入90多块钱,“我很快乐,没有压力,每天都打麻将”。一年多后,亲戚介绍他到成都做房子销售,月收入几千元,这在上世纪90年代算是高薪了,他很快在成都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之后,他沉迷于股票投机,失去了自己的房子。但这并不是一场无法挽回的灾难,他回到了家族企业,卖农用车,后来又转售了红酒。那时,他已经结婚生子,年收入约10万元,过着普通四川人的舒适生活。“一天算作一天。”陈杰描述自己以前的生活方式,“我不喜欢规划未来,只好吃好喝,生活总能找到乐趣。”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和他的兄弟组建了家庭。他的父母住在市中心,经济独立,他和弟弟“按照惯例”每周探望一次,他们和他们的关系更像是“井水不干扰河水”,礼貌地进行,没有太多的情感交流。
“It's All Good”剧照。
不过,我也发现了一些端倪——有一段时间,他父母家里有很多雪糕,他爱吃,以为是妈妈给他买的,后来才知道,这些是妈妈投资的公司送来的“礼物”。还有一次在我父母家,我遇到了一个卖保健胶囊的女孩,自称是她妈妈的“干女儿”。当时的他并没有多想,而是纳闷“你为什么这么努力地卖东西”,不仅卖到门口,还认出了他的干爹。
还有一次,他恰好有时间跟着妈妈去了一家投资理财场所。会场开在市中心春熙路旁边,是一座非常宏伟的写字楼,门口有七八名身穿制服的接待员,领着陈杰和妈妈来到一个小隔间,听一位“老师”讲解股权证。陈杰是老股东,他问了对方几个问题,对方回答得不错,看起来并不完全是外行。后来,在整理投诉材料时,陈杰还看到了公司总裁的名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还曾出现在他的婚礼簿上,给了600块钱。
如果不是妈妈的脑梗,陈杰可能永远不会进入父母更细致的生活,也不会改变平凡的人生轨迹,踏入当时没有意识到的“沼泽”。
困难的“生意”。
“老年人被骗的根源还是空巢。”陈洪中是北京市老龄法学会会长,长期以来一直关注中国老龄化社会法治的研究。他做过统计,北京的空巢老人比例已经达到了80%,空巢老人的反欺诈意识较弱,更容易被反复欺骗。绝大多数空巢老人很少与孩子交流,甚至彼此之间充满敌意。他们的投资行为性质往往与子女的判断不一致,而且他们中的许多人不相信自己被欺骗或处于危险的边缘,这使得他们的权利维护更加困难——最初的“受害者”在收集证据时往往会成为阻碍。陈杰这六年才经历过。这几年,他一直在搞反养老金诈骗,几年来也经常和爸爸发生冲突。
本报记者在陈杰的父亲陈光荣家中采访了他。老人今年79岁了,白发直立,整张脸看起来方方正正。他脸上没有很多皱纹或斑点,穿着军绿色的粗布裤和背心,看起来仍然很硬朗。作为一名退伍军人,军绿色裤子是他购买的三件式军装的一部分。天气寒冷时,他经常戴着迷彩帽,夹克的左胸别着党徽和军章。他很高兴地告诉记者自己的军事经历:他出生在农村,从军十几年,转行成为一名军事代表,支持攀枝花的建设,成为一家酿酒厂的厂长,然后经营一家农用汽车厂。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军队带来的,军队也是他的信仰。
但在陈杰看来,父亲的信仰成为他年老时被养老金骗子袭击的机会。陈杰告诉本报记者,大概是 2007 年左右,他爸爸在一次旅行中遇到了一位穿军装的同龄人,了解到了“××勇士俱乐部”。据公开资料显示,这个俱乐部成立于 2003 年,是老红军、八路军、新四军、中国人民解放军、志愿军的战友俱乐部,公司总部在四川成都,在乐山、都江堰、陕西延安等地设有分会,据说会员人数加起来达数万人, 社团注册信息的业务范围多种多样,包括企业管理、人才中介、园林绿化、电子玩具等。
回到成都后,陈光荣也加入了俱乐部总部,成为了一名会员。会员必须先交纳几十元会费,然后得到一本红色的小本子,上面写明退伍军人的身份。此外,春秋两季购买军服要花1000多元。社团会不定期举办一些活动,一群身穿军装、胸前戴着一排排勋章的老人会合影留念。该活动的另一部分是该俱乐部与其他公司合作,向老年人销售保健品。
陈光荣加入的俱乐部(白淼摄)。
陈杰记得,10多年前,爸爸参加活动后,带回家的报纸是俱乐部自己印制的,报纸夹在当地的正规都市报上,乍一看就像是正规刊物。标题通常是“几位国家领导和军委副主席的照片”,以及“这些领导所说的话被转述为对老兵的话,看起来很假,但我爸爸还是相信的”。陈杰说,有一次爸爸被邀请在社团活动上发言,前一天晚上花了两个小时手写演讲稿。当时,陈杰和弟弟把这当作爸爸退休后的消遣,不想干涉。但自从妈妈得了脑梗塞后,陈杰觉得爸爸似乎被迷住了,在俱乐部工作人员的介绍下买了很多保健品,还带着胡小敏去了一家不知名的诊所进行火疗和放血,试图用它来恢复妻子的健康。
最严重的一次来自与俱乐部合作的一家干细胞公司。干细胞公司的工作人员告诉陈光荣,北京有干细胞注射剂,可以治愈所有疾病,让胡小敏在三个月内站起来。当时是夏天,70多岁的陈光荣躲着儿子,带着一名工作人员开车,带着行动不便的胡小敏去北京打针。陈光荣得了老花眼,所以很少上公路,天黑的时候,他们在路边找个便宜的旅馆休息,开了两天一夜才到了北京。
这次北京之行花了 10 多万块钱,大部分钱都花在了两次干细胞注射上,除了简单的食宿。公司给了他们一个“优惠价格”——两位老人每人打一针,16.5万元。陈杰觉得这是明显的骗局,他收集了干细胞公司的信息,发现该公司没有行医资格,于是以此为由向卫健委投诉。近一年后,该公司因非法行医被行政罚款 10000 元。在陈杰的持续呼吁下,又过了半年,“干细胞公司的员工可能有点害怕,找到了我爸爸,把打针和来回车费都退还了。
陈杰把不同养老诈骗公司的信息放在一个文件袋里(白淼摄)。
但经过这件事,陈光荣还是不觉得俱乐部有什么问题,他认为“干细胞针事件”只是某个工作人员的素质问题。父子俩好几次谈起俱乐部的事情,但陈光荣没有猜测,就把儿子踢出了门。在冲突最激烈的时候,“我爸爸指着我的鼻子,用所有的脏话骂我,说我想靠抱怨赚钱,这样我的家庭就毁了,我就继承了家族的遗产。突然,他打了我一巴掌,我的眼镜飞了出去。我听到妈妈在我旁边哭泣,我不想再呆在那里了,我找到我的眼镜就跑了。说到这里,陈杰盯着地板,眼眶有些红。这是他成年后唯一一次受到父亲的暴力对待。
困在泥泞中
10月中旬的一个晚上,本报记者在成都遇到了陈杰。他今年49岁了,身高1米7,穿着运动服,瘦弱消瘦,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很多,但头发却有些灰白。在交谈中,一些词不断从他嘴里冒出来:坑老之(坑老人的专业骗子)、老人商业暴力(对老年人进行商业欺凌)、保安护士(容易上当受骗的老人的贴身助理)......
这是陈杰在投身反骗养老事业六年多后,总结出来的一些话。他目前的身份是一名反养老金欺诈专业人士,他更喜欢称自己为“护士”。甚至在 2017 年 6 月,成都伞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就注册了,将反养老金诈骗作为自己的业务。
2021 年 12 月 16 日,在山西省太原市的一所老年大学,老师教学生如何在课堂上使用智能手机
公司刚成立时,他受到了很多关注。“一个男人开公司,志愿帮助老年人维权”登上网络热搜,四川一家电视台邀请他出演节目,还有一位独立摄影师跟着他拍了一部纪录片。也有大学生主动找到他,愿意为公司做志愿者。甚至有一家商业公司联系他,想合作一个保护老年人权益的收费项目。也有很多咨询如何打击养老金骗局的人上门。最多一天有一两百个人联系他,大部分是孩子,询问如何拿回父母被骗的钱。
但经过这一切的激动,陈洁才意识到,全职维权是一种全方位的消费行为。正常情况下,他一个上午只能去两个科室报案,四个小时内要回家照顾妈妈。他脖子上挂着手机,拎着自己整理好的账单、照片等复印材料,快速穿梭于不同的办公室,不断地对别人说“谢谢”,随时准备手里的录音录像。这六年里,他换了五部手机,买了一个硬盘来保存他拍摄的数据。他维权的理由大多是虚假宣传、非法行医、偷税漏税等,几十家企业中只有两家因虚假宣传受到了行政处罚。但这些公司都没有被立案,因为该公司的产品“可能造成伤害,但没有足够的证据导致犯罪”。
这六年里,陈杰在自己的手机里放了一些照片和视频资料,换了五部手机(白淼拍)。
成立公司后,陈杰接触到了数千起养老金诈骗案。他记得四年前接到一位年近 90 岁的老人的咨询。老人给他写了一封自述信,说因为妻子生病,他躲着孩子,接连买了几十万元的保健品。如今,这位 92 岁的老人在养老院,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他的妻子在两年前因病去世。本报记者在成都遇到了这位老人的女儿,这位 60 多岁的女儿并不理解她的父亲。她形容她的父亲很自私,没有用他的积蓄来帮助他的孩子;固执且不被说服购买保健品;无知,你怎么不早点看穿骗局呢?
在这些案例中,一个家庭投诉或向警方报案都不会导致涉事公司受到刑事处罚。最好的结果是公司受到行政处罚,受害者拿回一小部分金额。华东政法大学法学教授何勤华曾在一篇文章中提到,在中国现有法律的框架内,打击养老金欺诈是非常困难的。养老金欺诈的主要分支之一是销售无效的保健品,但“刑法对保健品欺诈罪的适用通常涉及通过骗取获得的财产是否符合'数额较大'的标准,否则只能在民事或行政责任范围内考虑”。此外,“在司法实践中,诈骗罪往往容易与销售假冒伪劣产品、销售假冒药品等犯罪行为混为一谈,极易导致定罪量刑偏差。总体来看,保健品行业“重审批、轻监管”,违规成本低,法律缺乏有效威慑。
陈杰和他的妈妈(白淼摄)。
陈杰依靠自己的亲身经历,理解了维权的困难。他形容自己选择了一条“通往地下室的路”,并列举了各种情况来向本报记者证明他失去了生命
因为没有真正的成功故事,他没有收入,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开始向朋友借钱,还欠了20多万的债务,但骗子公司还是没有受到惩罚。
他几乎没有社交生活。打麻将、打羽毛球、打台球,这些昔日的消遣娱乐,如今都成了他的累赘,因为他总想着在家照顾不动自己的妈妈。
他对父亲打了一场官司。因为担心爸爸的房产被骗,陈杰和妈妈商量,把房子转让给了儿子名下。父亲不同意,提起了诉讼,陈杰败诉。
他在家庭聚会上成为批评的对象。亲人们希望陈杰把自己的生活过好,不要陷得太深,就连请教过的老孩子也劝他这样做。
他离婚了,只能每周或每两周见一次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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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杰(照片由 Bai Miao 提供)。
但也有好转的迹象,那就是陈杰和爸爸的关系。房地产官司后,我父亲晕倒了,因为使用了保健设备,没有按时服用降压药,所以被送进了 ICU。出院后,我父亲很少购买保健品,也不那么积极地参加俱乐部活动。他同意陈杰照顾妈妈,开始把妈妈每月的退休工资转给儿子,大概5000元左右,可以缓解他没有收入的尴尬。他的爸爸也会每周去陈杰家两三次,看望他的母亲。父子俩开始四处走动,但他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交流方式。一见面,两人还是抢先交谈,试图提高嗓门来掩盖对方的语言。
今年,全国各地开展了打击“骗取养老金”的专项活动,在事业受挫中给陈杰带来了一些鼓励。他打算将多年打击养老金欺诈的经验,变成一个有偿的项目来推广,例如推出“护士护理员”的专业身份,但具体细节尚未想清楚。陈杰时不时会记得 2016 年初的那个夜晚,当时他接到爸爸的电话,得知妈妈得了脑梗。当时,他正和妻子朋友一起在峨眉山看除夕后的大雪。当他接到电话时,他开车下山了。山路蜿蜒曲折,晚上下着小雨,车窗上的雨刷晃动,他戴着近视眼镜,试图看清前方的路。
(本文摘自《三联数字》杂志 2022 年第 47 期,陈光荣在文中为笔名)。
排版:田甜 / 评论:冉宁